惹谁都别来惹我

最喜欢的东西是杰森陶德的胸肌

别名盎博罗削

       #情人节快乐

  #阿卡姆骑士梦女向,禁止代入

   #作者@Gudwil 

  汉娜不陌生哥谭天空的每种颜色。无论是灰白而雾蒙,还是绚烂而澄澈,她都见得足够多,多到令她明白它无一例外是罪恶的保护色,信仰和灵魂的缺失每时都在发生,但夜晚从不缺席,不像基本生存保障和各种意义上的正义。

 

  她呆呆地看着视野里除去树群和建筑以外剩下的半角天空,露水凝重得她鼻头泛痒,汉娜打了个喷嚏,生理性的眼泪一时间将面前的景象模糊成色块,倏忽亮起的昏黄街灯因此在她的视网膜上留下耀目的如星一点,她想起很久之前从垃圾箱里捡到那只蟋蟀牌打火机。

 

  即便那些大企业的说客极力将气候变暖归结为骗局,但汉娜记忆犹新那时候夜晚的寒冻,好容易借助残存的机油打亮火苗后,她僵住的手指几乎要捏不住这一小处热源,却像只飞蛾一般饱含绝望又满腔希望地太过靠近,微弱的心形火焰似乎一下子倾倒成灾,衍生出一片从她面前掠过的鲜黄色斗篷。它带起的风扑灭了这丛火,她迟钝的神经无从反应,只看到这片布料连同它的主人都鲜丽如春日的郁金香,甚至于那双冰色的眼睛也如焰心一般注满温暖的鼓励。有关擦拭神灯后出现一个满足种种许愿的精灵的幻想或许消散了,但她似乎能如那个不断擦亮火柴的小女孩一样在死亡到来之前见到最美丽而幸福的景象。

 

  她迷失在这些颜色中,难以置信地忽略了对方头上顶着的那只与身体大小不成比例的纱笼,是她的自我保护机制尽职尽责地让她着重在自己勉强有可能得到的事物上。汉娜捂了捂心口,那里不知疲倦地一次次泵出鲜红的血浆,当她的胸膛被剖开、最后的气力也抽离身躯,借此她依然能留下些颜色证明自己存在过。

 

  恐惧已经是无用。既然哥谭从来有的节日精神只限于万圣节,那么一个长腿的杰克南瓜头也不足为奇了。无论他究竟是什么生物,汉娜都认为自己勘破了即将发生的事:这里的怪物终于要吞噬掉她了。同为怪物中的一员,她清楚自己在食物链中的位置,当然,所有生物对生存都有极致的渴望,但是这般虎视眈眈地被当作鲜肉对待,汉娜反而感觉到一种诡异的被需要的满足感。

 

  她从嗓子里挤出一声轻轻的“呵”,仿佛是嗤之以鼻自己思维的运作方式,又仿佛不喜欢自己结局的草率。

 

  他占据高地,身型因此显得更为巨大,难辨情绪的目光停驻在她身上,好像沉睡谷里找到猎物、在电闪雷鸣之时勒紧马停住的无头骑士。他蹲下身后罩下来的阴影令汉娜噤了声,想到自己可以用到些保存下来的反抗的体力。

 

  但汉娜也不甘示弱地看回去,假如死亡的命运无法避免,她至少要做到挺胸迎接。她遵循本能如野兽般裸露出牙齿呲声,肾上腺素被激发到极致,战或逃反应随时起效,可她被冻僵的肢体哪是面前庞然大物的对手,直到被他浸满寒意的皮革手套触碰到左眼上的伤疤,汉娜才反应过来像被蜜蜂蜇到似的猛地往后缩了一下。

 

  她绷紧的神经疼痛一如身上未愈合的伤口,眼睁睁看着对方挣扎着要摘下头上的网纱罩,曾经在郊外的农场短暂躲藏过,汉娜意识到这幅装扮与养蜂人的相似之处,记忆中野蜂蜜甜滋滋的味道令她口舌生津,恍惚之余她也想到——近来有哪个以蜜蜂为主题新出道的反派吗?

 

  但当他露出底下的另一层装扮时,汉娜的身上重新泛起了一层苔藓般略带刺痛但茸茸的温暖。罗宾。

 

  似乎也被蜇到了舌头,男孩失去了她一贯遥遥目睹的叽叽喳喳特征,他抓了抓头发,局促地将网纱罩夹在胳膊下面,“我不是有意吓到你的。只是稻草人最近格外活跃,蝙蝠侠坚持要我多做一层防护,说什么永远不会太小心。”

 

  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下潦草铺起的一圈破报纸上,声音愈发轻缓:“让我补偿你,小姐。”

 

  汉娜将他的心理活动体察得清晰,她突然泄了气,蜷缩回自己简陋的巢穴中,“你关照不了所有人。”

 

  时隔多日与活人勉强算是有过交集将些生气重新带回她的躯体中,她决意尽可能久地保持现状,汉娜闭上眼睛小憩,等待他的脚步声远去。

 

 

  穿透力十足的尖锐哨声标志着民兵一天训练的结束,汉娜回过神,面对手上这只颜色一如记忆中鲜亮的打火机犹豫起来,她几乎是惊喜地发现自己依然能将其擦亮,本就昏暗的阁楼在这一光源的对比下更显其余环境深如夜色,汉娜适应了片刻才捕捉到门口闪亮过一瞬的一抹蓝色。

 

  重甲被接连卸下的声音随之传来,他谨慎地让有烙印的半张脸留在阴影中,走到她身边。生理及心理缓慢康复后的现在,杰森依然不大适应在剥离盔甲保护下活动,即便是在熟悉如汉娜的身边,后者站起身给了他一个关乎赋予力量的拥抱,用这番柔软的触碰帮助他过渡。

 

  “我拜访过了最后一个平民,他们似乎都安定下来了。但我听到流言道帮派组织瞄上了这里,”青年的眉宇间有戾气,声音即便喑哑也流露出主人的情绪化,“也许我们离开得太过匆忙了?”

 

  “我的信息渠道没有传来任何异常。”汉娜安抚地握了握他的手,她的语气笃定,令他眼中如汛期一般疯涨的蓝色稍稍停歇,“我们照顾好自己的族群,杰,但也要相信他们可以照顾好自己。”

 

  “……我只需要再最后观察一圈营地。”走到半截他又生硬地调转步伐,汉娜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抱了个满怀,一个用上所有肌肉令“你属于我”实质化的拥抱,“谢谢你,娜娜,为你做的一切。”

 

  他就是不肯轻易放弃。汉娜咬着拇指藏起唇边的笑,她目送他离去,失笑地摇了摇头。但她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了。

 

  汉娜再次擦亮这只旧打火机,没有壁炉和佳肴,也没有一个帮助实现任何愿望的蓝大个儿精灵,现在杰森大概可以勉强满足蓝色和大块头吧——她才不会用这些聊胜于无的美好幻象交换他们有过一分一毫交集。 她凝视着这簇火苗,神思漫游。

 

 

  疲惫令汉娜的感知钝化,她迟迟才意识到耳边的声音是调过来的由远及近,抬起头便迎接到扑簌簌掉下来的谷物棒、巧克力等等包装袋。明明将零食都塞给了她,罗宾气鼓鼓的模样却好像他才是嘴巴里塞满食物的那个。

 

  “让我把你送到收容所,入住流程都是匿名的,当然。如果你担心里面有不怀好意的家伙,有我这远近闻名的义警一直陪同到你全部收拾好歇下也能让他们再好好考虑一下。”一股脑的安排打消了她的所有顾虑后,他纠结的五官舒展开来了。汉娜没有被他的神情刺痛,因为那是比怜悯更进一层的同病相怜。他是她的同类。

 

  “无论你在逃避什么,你都不需要逃离我身边。”他在那时这样对她保证,未曾预想有一日她会对他说出同样的东西。

 

 

  火焰熄灭了,事实上,它仅凭最后这丁点儿机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难能可贵。汉娜活动了下保持同一姿势过久有些僵硬的肢体,将打火机小心放进了标着“留下”的纸箱里。

 

  她接着做了些轻松的选择:几件慈善商店淘来的T恤,丢掉;几枚富有纪念意义的弹壳,留下;一叠早已无用的调查对象的资料,丢掉……回忆便趁着她的放松警惕探出触角,某个物什的棱角划过汉娜的手背,打断了她渐趋熟练的分拣。

 

  但在拿起那只颇具分量的三角铭牌之前,她首先看见自己的旧记事本。平平无奇的前三分之一翻过,泡水后打皱的纸张膨胀到原先几倍的体积,随同越来越潦草的笔记一起记录下主人的迷失岁月。

 

  汉娜一直认为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是残缺而迷惘的,魅魔的一切特征从表面上便指明她与自己曾经是的人类族群已经格格不入,而魅魔的一切能力在她走上私家侦探这条正当性与适配度兼具的职业道路之前都是累赘。她过分恐惧于被发现不同,此前从未意识到自己能力的绚丽,是罗宾的出现让她几分不可置信、几分理所当然地承认自己的价值,在同样陷入泥淖、苦苦挣扎的几百万人口里他偏偏选中自己格外关照,这当然意味着些什么。

 

  他看到她的潜力,于是她如同房间里的玛丽终于感知到黑白以外的色彩。

 

  更多的时候,她照顾好自己,独自摸索着运用得当魅魔的能力,当不怀好意的目光黏在这具莉莉丝改造后提早成熟的身体上时获得用武之处,她几乎是有些放纵地使用能力,一切唾手可得、问题迎刃而解,仿佛要弥补完全原先哪里都找不到容身之处的自己。她只对那些能负担起许多多余的人下手,正因如此惹到了那部分不好轻易相与的人。

 

  罗宾一言不发地帮她处理掉尾巴和遗留事端,作为回报她为他打探来需要的任何消息。嘿,瞧他们之间的默契,甚至都像是一支队伍了!

 

  但是队友们不会这样小心地保守自己的秘密,也从不跨过对方的界线。汉娜依然对罗宾是什么人一无所知,她也想到他大概一早便发现了她身上的端倪,但从来未置一词。

 

  如果非要捡出一则她知晓的罗宾的私人信息,那便是在他们聊起未来的打算时,他对她建议起私人调查员的一职,颇具引导意味的场景描述包括“拥有‘你自己的房间’”,“客户选择权完全在你手上,而他们排着队眼巴巴地等着送钱”,“烫金的名字和头衔瞩目在同样气派的办公桌上”——“说起来,你打算在铭牌上怎么写?”这就是他趁汉娜反应不及来套话了。

 

  见缝插针的试探虽然扫兴,但这确实是个需要考虑的问题。汉娜不想暴露出温彻斯特那边能追踪而来的任何痕迹,又不想让一个完全不相干的假名组成自己的社会身份。她毫无心理压力地将问题转移给罗宾。

 

  罗宾在她的威逼利诱下吞吞吐吐下给出了“陶德”这个字眼,她不清楚这名字是否与他相关,或者是他紧迫下随口道出的,但至少它放在铭牌里、摆到办公桌上还算像样。她在不久前才废弃掉了私家侦探这个身份,挂失信用卡、转移租约、注册死亡等等事了,此前她一直以汉娜·陶德的名字在哥谭行事。

 

  在那时,汉娜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会怎样准确而迅速地实现这份匆忙选中的活计,她只是若无其事地拽过斗篷盖住他裸露在春寒中的双腿,在他未察觉到异样靠过来的时候,她心底的松动有如嫩芽挤出雨后翻新的土壤。

 

  放心在对方身边畅想未来本就预示着关系更进一步,可如果转机必定以最终这种形式迎来,汉娜倒宁愿他们永远停留在熟悉的陌生人这一阶段再也止步不前。

 

 

  月光斜到了汉娜的脚边,她抵在掌心最后摩挲了一下铭牌的边角,将它和记事本放下后走到窗边。

 

  无论他们的距离和身份,他们都被同一片月光照耀。汉娜是相信这一点的。

 

  她望见伫立在空地上的的杰森,如同一只无法被驯服的野狼,但依然源自血脉地久久凝望圆月。他头顶上安然栖下的这片银色与他额前的那簇短发融为一片,他仿佛也极易再度消解于月光中。汉娜的心口兀地一跳,她低下头闭了闭眼,再睁开后便看见自己撑在窗台上、因为用力而轻轻颤抖的手腕。她赶忙松开,接着看到月光在自己的手掌流淌有如融化的白银,她近乎是贪婪地想要握住更多,却好像因为俯首太久而头晕目眩,眼前几次变祯似的闪烁。

 

  当她的视线重新聚焦时,鲜艳而残忍的颜色落入汉娜的眼中,它兼具实质和余温,令她的瞳孔与心口同时一缩。

 

 

  汉娜在远远看见仓库外围着的一圈警戒线时已经做好了最坏准备,那是种极具欺骗性的黄色,有恃无恐地飘荡在灰暗的夜景中,汉娜被不断提醒着罗宾的一部分正是被其吞噬。有趣的事是人脑是这样处理如此细微的差别的,她几乎混淆它和罗宾披风的颜色,但不好将视线放在上面太久,否则便感觉到剧烈的恶心。

 

  她绕开守在外面的那个打瞌睡的老警,使用能力支走另外那个负责的菜鸟。爆炸将仓库夷为平地,已经不剩什么可看的了,但她被正中央的地面晃到了眼睛。

 

  月光如此皎洁几乎称得上是一种罪恶,半干涸的一摊血迹在其照耀下圣洁如一面银镜,

 

  汉娜下意识死死捂住了嘴,但她的口中只剩苦涩的空响,她记不起自己是想哭泣还是喊叫,一个念头却从逐渐成型到不容忽视:罗宾的灵魂被困在里面。即便他的躯体已经是弃置的容器,她可以且必须拯救他的灵魂。

 

  而蝙蝠侠这回没有迟到,他带着愤怒和悲伤要将这个亵渎自己养子逝去之处的小贼制服,却认出来这是那个和杰森走得很近的女孩,他接着看到跪在地上的女孩神情呆滞,手上沾有血迹和泥土,她的嘴唇也是血迹斑斑,蝙蝠侠看到她俯身贴近似乎想要将杰森唤回,但不知道究竟是那时蹭上的、还是自己咬破的。

 

  “够了!他已经不在了,女孩!!”蝙蝠侠终于忍无可忍地冲上去拉住情绪崩溃的她,吼道。即便被作为她调转矛头的发泄对象,他还是高兴地看到她的眼睛逐渐恢复清明。

 

  她质问道:“你尝试过一切去拯救他了吗?”

 

  这个回荡在他脑海中数日的问题被直白问出,蝙蝠侠恍惚了一下,他的喉咙吞咽艰难,但可以清楚地道出:“我有。”

 

  “不够。”但她摇了摇头,挣开他的手向后退去,她慢慢积蓄月光的眼睛在阴影里闪亮如同一件哀悼珠宝,“我过去有的、现在有的、将来有的,全将奉献于他。”

 

  “他不会想看到你这样做。”沉默半响后,他试图劝慰下来她,“你的人生……”

 

  “那么他最好找到办法亲口告诉我。”她毫不客气地打断,融入黑暗中离开。

 

  蝙蝠侠似乎认为这是她走出悲痛的疗伤手段,汉娜只在最开始几次打探消息时远远见到他的身影,正合她意,她不需要别人告诉她怎样过好自己的生活。

 

  她将假ID上的年龄改大三岁,物色到犯罪巷深处一间租金适宜的办公室,把过去的十五年人生全部打包进怀抱着的一只大纸箱里,再度摊开和延展便是在这处逐渐有成色的侦探事务所中。这个三角铭牌最先落定在她的办公桌上,她理顺的人生就此奠定基调。

 

  这些年经手的委托不计其数,她的记事本也换过不知多少个,但只有这本无论何时都被她带在身上。她在如注暴雨中与线人接头,获得情报后在昏黄的路灯下匆忙记下;她盯梢的垃圾时间里反复翻阅试图找到头绪,折角在几页尤为可疑的笔记上,等待之后再在白板上充分延展进行分析;她有时为了乔装像样连手枪都不带,但这本笔记跟随她出入所有场所、见证她的所有成就和失败。

 

  她逐渐在街头巷尾有了些名气,她为别人的疑问找到答案、弥补上遗憾,但罗宾的下落永远是她最大的悬案,她被迷雾笼罩,逐渐分辨不清究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执念,还是真正认为他还存于世间。

 

  汉娜庆幸自己放弃的念头只掠过一瞬,因为她很快便从一个被送错到阿卡姆疯人院并趁着暴乱逃出的蛇头那里得知警戒级别最高的囚室关押着一个符合她描述的青年,她好声好气地感谢对方的帮助,转身拨通了911,这是为了所有被他利用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敲诈勒索的人,这回等待他的就是正确无误的联邦监狱了。

 

  阿卡姆之城计划期间,趁着被种种事态搅得浑浊的局势,她几次潜入阿卡姆疯人院摸清了内部布局和守卫排班,但依然一无所获罗宾的身影。是她依照惯性追逐色彩,乐观地认为他仍与原先一般——一如普通人追逐新鲜而轻易忘却二代罗宾的存在。

 

  如果杰森怨恨起他们,汉娜反而能够理解,她和杰森都是熟悉哥谭每个角落的异乡人。阿卡姆之城陨落之时本是他重新开始的最好机会,蝙蝠侠尚不知晓他的存在,更无暇顾及一个本就不在囚犯名单上的无名氏的离开。

 

  但他选择留在这个操蛋的地方,在盖拉峡谷山区开发出一块区域训练起民兵来——至少她通过自己的渠道得到的消息是这样,汉娜很快得到真实性更有保障的验证:阿卡姆骑士挑在周五晚上出现在她的办公室里,顺理成章地预定了她的整个周末。

 

  汉娜没想到他们会在这样平淡的情形下再相见。她的意思是,和携手逃出阿卡姆疯人院的那晚相比,他们的头上是飞落的火团和瓦砾,警报和喊叫声不绝于耳,她额头上被碎石划破的伤口还在渗血,他不顾被长久绑起而肿胀疼痛的手腕,紧紧抓住她的手最终冲出重围。这是在他们被那个身着鱼鳞样式橙蓝色作战服的男人挡住去路之前。

 

  杰森和男人达成某种协议后便与她分道扬镳,但不是说她再度失去了与他的所有联系,阿卡姆骑士可是迅速在街道上挣来了名声。而现在,她回到了自己的生活中,不用频繁去阿卡姆疯人院探望也少了一个牵挂,她本应感到轻松的,但她的心脏在再看到他的这一瞬才重新澎湃起活力。

 

  “我能帮到你什么吗?”她故作轻松道,“死亡状态注销?假身份制作?信息互惠?”

 

  “我确实听闻你在这一行很出色。”杰森提了提嘴角,在活动起那处丑陋伤疤下的肌肉前匆忙落下。

 

  “你也不赖。”汉娜宽容地接上话头,锁好办公室,“和我一起走走?”

 

  虽然是她的邀约,但杰森反而是隆重出席的那个,最新版本的战甲性能稳定外型优良,带给这次会面几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事实上,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路途稍远,但我看到蝙蝠车恰好就停在这条街的拐角处。”他的眸色复杂,“但首先,我有一个提议:你愿不愿意该换职业?我知道这很突然,你也有充分的理由拒绝也,但我的基地需要一个了解哥谭头尾的话事人,而任何除了你以外的人选我都不信任更不会考虑。”

 

  “但是在你回答之前,听我说完,”他的声带还未完全恢复,嘶哑但坚持,“我在阿卡姆疯人院的记忆模糊,无外乎是终日的折磨和嘲笑,我生活在混沌中,只与孤独为伴。但我记得,它从某一天起发生了变化。在所有人都遗忘我的存在时,你却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我最开始甚至怀疑你仅仅是我的脑袋可怜我给我造出的幻象。你驱走了我的梦魇,我不知道你是怎样做到的,治疗我的伤口,缩短囚犯的活动时间……一直以来都是你,我现在也只有你了,汉娜。”

 

  他的眼睫垂下像被孤独落下的候鸟,声音也逐渐低下,“还是说,你认为做了这些便好偿清你的账、与我一别两宽了?”

 

  她怎么能就这样抛下他呢?

 

 

  汉娜从阁楼一跃而下,在松软的泥土上滚过几圈,拍拍身上沾到的草叶起身,月光泼洒在身上有一种别样的温暖,她眯了眯眼,朝听到动静的杰森走去。

 

  他将所有人都照顾得好,如同一个老成的养蜂人悉心照料蜂群,不因它们弱小而轻视。他也照顾好她,不,他们照顾好彼此。

 

  汉娜想起来第一次对他坦诚相待时,她向他展示自己的能力,用几道魔法直接击晕了不满人事变动的丧钟,结束后她对他骄傲地行了个屈躬礼,感谢他的观赏,却看到他皱起眉头,“就是这样?”

 

  “不要因为你顶着个骑士的名头就也屈就于那些迂腐可笑的中世纪荣誉情结。”他认为这是不光明的取胜手段?她想要他不择手段地保护自己,“难道你被迫卷入的每场战斗的双方都是公平的?”

 

  “我是说,倘若你出于外界束缚无法使用魔法呢?”他的面色依然凝重,“我们得加强你体能的训练。”

 

  汉娜放下心来,勾住他的脖子,“放轻松,杰森,听着,你为什么不试试打游戏消闲呢?你会喜欢一些第一人称射手游戏的。”

 

  “我本来就是个第一人称射手。”他反驳道,汉娜终于忍不住笑弯了腰。

 

 

  不同的时空,她同样站在他身侧。

 

  “你昨天去见了芭芭拉·戈登。”她试探出声,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寻找同类是他们的本性,但是共同之处在于同为小丑的受害者还是不同。

 

  “有一句拉丁文谚语,”他突然开口,汉娜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转去看他,“它说道,如果被锁在装满世间所有痛苦的图书馆中,你一定会不由自主地选择代表自己痛苦的那本书,因为你最为熟悉。这便是我们连同身边的人都主动重蹈覆辙的原因。但我很幸运,因为我有你在身边,汉娜,我所有痛苦的见证和解药。”

 

  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被汉娜竖起食指在唇前制止。

 

  “真高兴知道你又开始阅读了,杰。”她勾下他的头颅,鼻尖与唇瓣与他的若有若无地触碰,“但是不需要这些铺垫和解释,让我替你来说吧——我也爱你,杰森。”

 

  在杰森吞掉她余下调侃的话语之前,他塌下肩膀,泄气般的承认了:“是的,你抓到我了,汉娜,我爱你。”

评论(7)

热度(25)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